第23章 v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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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叶开夏的一声感叹,童山也暗暗点头,可不是,她还记得小时候她被同龄小孩欺负时,阿爹他是二话不说将人抓起来就往人家里提,当着人爹娘的面打。
直将人打哭了才肯罢手。
关氏本身也是个永远吃不得亏的人,小孩是怎么欺负的她,他就要怎么还回去。
这也间接性导致了她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,不过本就性格比较腼腆内向的童山并没有在意这些就是。
整理好衣裳的关氏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笑呵呵地看向童山身旁的叶开夏:“开夏你过来了,我们刚才做了一些糖膏,来来来,进来一块儿吃。”
被热情招待的叶开夏身子缰住,反应不过来关氏脸色转变的速度,方才他还一脸狠劲的在撕人的嘴来着......
叶开夏眼角不禁斜向一旁的童山,对她猛使着眼色。
童山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胳膊:“没事,进去罢。”
现在阿爹已经恢复正常了。
那头阿丹也拉着刘村长进了童家的院子,五人围在一桌吃着糕点有说有笑,似乎已经将刚才的那场闹剧忘却。
等到点心也吃完了,童山送走了叶开夏她们三人,回头就瞧见方才还有说有笑的关氏收敛了笑意,一只手放在桌上,脸色微沉的看着她。
童山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她默默走过去想收拾桌上的东西,却被关氏冷声叫住:“不用你收拾,你坐这。”他指了指对面的凳子。
童山迟疑了一下,还是将拿起的碟子放下,坐到他的对面,双手放在膝盖处,腰杆挺直,坐的中规中矩。
“我问你......”关氏端起桌上的热茶放在唇边吹了吹,浮起的热气掩盖了他的神色:“为什么要打人?”
从小看到她大,这还是第一次动手打人,他十分好奇他这女儿是为何而动的手?
童山微垂了脑袋,手指紧张的揪着裤腿,小声地嘀咕了一句。
关氏皱眉,他根本没听见:“说大声些!”
“她、她骂了人在先......”
“骂谁?”
女子又小声嘀咕了一句,根本听不清。
关氏抿了口茶,佯装失望的叹口气:“阿山呐,阿爹不是怪你打人,阿爹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要打人?只要你说出来,阿爹自然都能理解。”
童山最是看不得她爹失望的模样,嘴上一急就直接招了出来:“是、是我的一个朋友!”
朋友?她在这村里头不是只有开夏这个朋友吗?
“男子还是女子?”关氏直接一针见血地问道,其实他大概已经知晓必然是个男子,若不然她也不会这般失控。
果然,只见她嘴张了又张,挣扎过后最终还是道了出来:“是男子......”
关氏完全不像她想的那般脸色难看,反而眉宇间透着喜色,严肃的表情也瞬转,笑眯眯的模样与刚才简直是天差地别:“唉,你直接说就好了,有甚不好意思的!”
说罢更是满脸欣慰:“你已经长大了,识了男子阿爹高兴还来不及,又怎么会怪你。”
“......”童山嘴张了张,还是没能将话道出来。
关氏开心的又喝了口热茶,倏地想起什么又将茶放了回去,满脸喜意的问道:“他是哪家的孩子啊?改天我去瞧瞧。”
虽然那个刘兰儿他很满意,不过说到底当然还是要他女儿自己喜欢才是最好。
“他......他......”童山一时说不出口,她觉得如若直接与她阿爹说江怀卿已经成过亲,甚至还克死了妻主,那他定立马翻脸。
“怎么了?”关氏被她吞吞吐吐迟迟不说的模样弄得皱了眉:“怎你最近说话吞吞吐吐的,哪家的你还不晓得不成?”
“他、他姓江......”童山说得极是心虚,只希望关氏不要再问。
这村里头本身就有很多不同姓氏的外来人落户,关氏自是不知晓村里头有没有这姓氏的人家,反正问了便知晓。
“那你可知晓他住哪儿?我改日就过去看看。”关氏笑得眼角褶子都出来了,恨不得现在就去登门拜访。
“我,不知晓......”童山最终还是没能将实话说出,而且她也不知晓江怀卿对她的心意是如何,等日后真定下来了再说罢。
......
次日上午。
叶家里头,叶开夏翘着二郎腿无所事事的雕刻着手里的新玩意儿,眼眸不时瞥向坐在她对面的叶长秋。
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来,叶长秋没有理会她,手指执着针线不断没入丝帛。
“喂,我说!”叶开夏还是忍不住满腹的疑惑,将手上雕了一半的雕刻放下,对着少年抬了抬下巴:“童山打人当真不是因为对方说了什么?”
她是如何都不信童山那种好脾气的人会无缘无故动手,觉得这人当时定然是帮那许家的人说了谎。
可惜叶长秋连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她。
叶开夏有些来气,拿起桌上的小块木屑丢过去,刚好丢在了那丝帛上。
叶长秋的动作微顿,长指微动,直接将木屑丢在地上,抬脚踩去碾了碾,冷声警告:“劝你不要做这般幼稚的事。”
还是一样不将她这个当姐的放在眼里。
叶开夏啧了一声,撑着下巴不以为意:“我就是想问你这么个事,你直接答了不就好?”
“呵,我没有必要回答你任何问题。”少年美眸微抬凉凉地瞥了她一眼,充满了不屑之意。
叶开夏气得牙痒痒,她到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揍他一顿,让他知晓如何尊重长姐。没等她想训他一顿,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。
女子对他冷哼了一声,将木雕往桌上一放,拍桌而起去开门。
童山手里捧着的是用帛布包好的包子,见开了门就给她递过去:“这是叶姨让我拿来给你们的,她说晌午不回来给你们做饭了,让你们吃这个。”本来想着几个包子没事,叶姨还硬是要塞了银两给她,那她就多做了两个荤包。
开夏最喜欢吃荤包了:“这里头我还做了几个荤包子。”
“哇”叶开夏高兴的两眼发光,拿过她手里的帛布包着的包子,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:“娘她不回来怎么没跟我说?”
“她说你当时还在睡觉......”
叶开夏嚼着嘴里的包子,想了一下,确实,娘去私塾的时候她应该还睡的正香,不过也跟了那人说了才是,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没有跟她吱声过的少年。
一手抓着帛布,拉着童山就往里走。
童山却站着不动,对上她疑惑的目光才解释道:“不用进去了,我待会还要去镇上。”
叶开夏腮帮子快速的嚼了几下,将嚼碎的东西咽下才开口:“没事的,待会我也要去镇上,你等我和你一起。”
童山抿了抿唇,澄净的目光不禁投向里边坐那的少年,最后还是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跟了进去。
叶开夏将包子放在桌上,瞥了一眼叶长秋:“娘她晌午不回来你是知晓的罢?”
少年满不在意的颌首。
“那你不跟我说!”
叶长秋抬眸冷冷瞥了她一眼,而后又转向她旁边女子的脸上,定定看了两秒后再次垂眸,绣花的手指缓了几分。
叶开夏气得想过去揍他两下,被一旁的童山拉住。
“好了,快些吃罢,不然待会要凉了。”
女子这才冷哼了一声没再理他,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,还含糊不清的跟童山指着桌上的木雕。
童山将木雕拿起,翻看了半会都没瞧出是个甚,见状叶开夏夺过她手里的木雕,含着食物唔唔唔的给她指划着。
童山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,哪里知晓她想说什么,无奈叹了气:“有甚事你也先把东西吃完了再说。”
女子将食物咽下才再开口:“这是蟋蟀,你看不出吗?”
自然是看不出,童山瞥了那玩意儿一眼,连个型都没成她如何看得出。
叶开夏笑嘻嘻的坐到凳子上,拿起一旁的刻刀划着木雕的头位:“现在买木雕的男子少了,雕一些女子和小孩感兴趣的更好卖些。”说着顿了一下,抬头看向童山:“你要不要?我给你雕一个。”
“......不要。”她可没她那种小孩子心性。
叶开夏干巴巴的哦了一声,见她人还愣愣地站那,伸手拽着她的胳膊就凳子上按。
“你老站着做甚?快些坐着。”本来这人就长得高,站着老让她有种压迫感。
童山恢复了之前刚来叶家时的拘谨样,一想着对面的少年对她有意见,就坐的不安定,别人不欢迎她自也是呆着不安稳。
一旁的叶开夏看出了她坐立不安的模样,不解道:“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我家,干嘛这么拘谨?”以往都已经熟悉了的。
现在哪里同以前,童山快速看了一眼垂眸绣花的少年,想起前两日他帮着许家的事,虽不怪他,但就这么面对着多少有些不自在。
倏地,叶开夏起身往她卧房里走去,童山连忙叫住她:“欸,你去哪?”
叶开夏低着头手里还边走边雕刻着,头也不回的道:“我会房里拿上颜色的。”
等她一进房,院子就剩下了童山他们两人。
出奇的安静。
童山视线或低或高或左或右不停的乱瞟着,就是不落在对面的人身上,最后还是转累了,直接投向自己放在膝盖的手背上。
少年也停下了手中的绣花,抬头直直看向她的额头,缓缓往下到高挺的鼻梁,最后定格在那对他来说极是诱人的唇瓣上。
叶长秋眸底微暗,舌尖扫过贝齿,轻缓出声:“童山姐姐可是怪长秋那日没有帮你说实话?”
嗯?
童山没想到少年会突然跟她搭话,更没想到他会毫无芥蒂的将这事说出来,让她一时不知晓该如何回答他。
恍惚间不知怎的她就点了头,反应过来又连忙摇头。
少年轻叹了一声,修长白皙的手指将帛布的错线拉出:“我知晓童山姐姐在怪我,只是那日也是无法,我与云臻姐姐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,若是我不帮她她定然会厌了我。”
少年说的情真意切,那低垂了眼眸失落的模样叫人不忍去责备,童山自是想过这一茬,叶长秋帮那人也是情理之中,何况那日的事她本就没放在心上。
但她是真没甚好说的,只能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,亦不怪他。
可在叶长秋眼里,对女子如敷衍般的点头很不是不满,垂眸看着那帛布上的错线,再没耐心细拆,手指用力直接将其扯断。
两人再没说话,院子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,童山等叶开夏是等得手脚都在发痒,恨不得直接去她房里找她。
等童山皱着眉快要忍不住的时候,院子外响起了敲门声,还伴随着洪亮的叫唤声。
“叶姨你在家吗?我是乐安啊!”
原本正在房间里头涂抹木雕的叶开夏听着声音手一抖,颜色顺着笔尖滴在她的衣摆上,她也顾不得这些,只是一脸受到惊吓一般瞪大了眼。
坐院子里头的童山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年,完全没有半点反应,似乎也不打算去开门。没法子她冲房里的开夏喊了声:“开夏,有人敲门!”
“知、知晓了!”叶开夏回了声,连忙将东西放回床榻边的长椅上,抬起袖子将滴在衣摆上的颜色胡乱擦着。
急急忙忙的就往院门口走去,缓缓打开门就瞧见外面身型高大长相粗旷的李乐安,叶开夏扯了扯嘴角,露出了一个比哭难看的笑容:“乐安表姐,你......怎么来了?”
李乐安将手里带来的礼物连手一起直接砸进她的怀里,将人砸得退开了一步,哈哈大笑两声:“好些日子不见,开夏你怎还是这般孱弱?要多练练才好啊。”说着大手在她的手臂上拍了两下。
叶开夏手臂被拍得发麻,又不敢哼出声,只能干巴巴对她笑了笑。
李乐安将她往侧边推开,大步走进了院子:“叶姨呢?”
“娘她去私塾了,可能要下午才回罢......”叶开夏被推得一踉跄,嘴角抽了抽,抱着满怀的礼物,用脚将院门关上。
刚进了门,李乐安目光不可控制地定格在了眉目精致俊美的少年脸上,再也挪不开,她快步上前,不似方才的粗鲁,手放开腰间的佩剑正经的垂在两侧,连声音都轻了好几度:“长秋表弟。”
这是对叶开夏从来没有过的礼貌与轻度。
少年从帛布中抬头,唇角勾起那日复一日的笑容,礼貌回应:“乐安表姐。”
在看到少年的笑脸时李乐安觉得整个心间都烫呼呼的,说不出的舒爽。
她猛的回身走到叶开夏面前,在她怀里的礼物里面一通找,找着了一个包装比较精致的小盒,讨好的送到他的面前:“长秋表弟这是我挑了好久的,送你。”
“多谢乐安表姐。”叶长秋淡声接过她手上的东西,放到一旁后继续摆弄着针线。
“长秋表弟你......你不拆开看看吗?”李乐安手指摩挲着佩剑,忐忑地问道。
“乐安表姐可是送了胭脂?”
少年一猜即中,李乐安方才还想给他一个惊喜的心情瞬间跌落,颇有几分郁闷道:“长秋表弟你怎么知晓?”
叶长秋突然抬起头,笑意盈盈的看向她微微歪了歪头:“因为我们不一样呀。”
少年的笑容就好似昙花一现般惹人注目,清润好听的嗓音还带着些许俏皮。
李乐安瞬间看痴了,咽下口中泛起的唾沫,猛的点头同意。长秋表弟是男子,自然知晓她要送的是什么。
只有站在不远处的叶开夏才懂少年刚刚的那个意思,他是在嘲讽她蠢,结果这人还跟着点头应是。
唉,没救了,叶开夏无奈摇头。
坐在另一边看着这“其乐融融”场面的童山,觉得她这个外人现在不该呆在这碍眼了,站起身子往叶开夏那边走去。
经过她时低声在她耳旁说了一声:“开夏我先回去了,你记得快些。”
不然去镇上晚了可就白费力了。
“欸?”等叶开夏回过头时人已经走出门口了,她一急直接抱着怀里的一堆就想追出去,可是一想她这么一走,这不就剩下他们两人了吗?跨出门的脚步顿住。
虽说她平日是讨厌这个阿弟,但好歹也知晓做长姐的本分,这么放任两人孤男寡女的当是不合适。
更何况李乐安对他的心思还不单纯。
叶开夏站在门口处对童山的背影喊着:“童山你去帮我找一下我娘可好?不然......不然我走不开啊!”
远远的童山背对着她应了声。
叶开夏这才松了口气,回头看了眼不断对少年献殷勤的李乐安,暗暗翻了个白眼,有气没力的抱着一堆东西往主屋走去。
院子就剩桌边的两人,李乐安舔了舔干燥的有些起皮的唇,忽然低下身子小声的问道:“长秋表弟,方才那女子是谁啊?”
她记得上次在镇上巡街时也瞧见那女子跟开夏在一块。
叶长秋的动作微顿,被长睫遮掩的双眸愈发的深邃,黝黑的眸子微转,红唇勾起一抹让人难以琢磨的浅弧。只是瞬间他又换了一副模样,抬起的脸蛋略乏委屈。
“怎、怎么了?”李乐安被少年这突如其来的委屈之色弄得措手不及,以为是刚刚她刚刚问了甚不该的,连忙直起身子:“你若是不想说不说便是,我只是随口问问!”
少年轻摇头,抿了抿红唇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。
“长秋表弟你有甚事直接说!有我在这我定会帮你!”李乐安最是看不得男子这般,何况这男子还是她的长秋表弟。
“她......”叶长秋微垂了眸子,手指无措的扯着连在针上的细线,最后深吸了口气好似做了一个莫大决定,轻轻开口:“那人是阿姐的朋友,经常来家里头和阿姐玩儿......”
“只是......”少年说到这里开始犹豫起来。
“只是什么?”李乐安这个急性子恨不得在原地转两圈,看他这般模样就知晓定不是什么好事。
少年红唇轻抿,微红的桃花眸里尽是怯弱,脆弱的好似一碰就会碎了般:“只是那人总是趁阿姐她们不知晓时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......”
“扰得长秋甚是心烦......”
李乐安听罢大怒,气得脸都红了,手掌握成拳头用力捶在石桌上:“混账!”
正在堂屋偷吃着点心的叶开夏被这么一声吼,吓得差些噎着,忙喝了口水将点心咽下,回头莫名其妙的看了门口一眼。
莫不是叶长秋惹那头熊生气了?
堂屋外李乐安一脸愤然,往腰间的佩剑一拍就站起了身:“我去将她抓来收拾!”
“欸”叶长秋唤住了这头发怒的黑熊,手指抬起轻点眉心,掩去眸中的算计:“若乐安表姐就这般去抓人岂不是叫人笑话?而且那人与阿姐的关系也是极好,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......”
少年美眸微转,唇角勾起浅弧:“长秋也不想坏了她们的关系。”
李乐安气息愤愤:“长秋表弟你就是太善良了,这般卑劣之人若是不给她些颜色瞧瞧,她定然还会再纠缠你!”
看着少年低落的垂头抿唇,李乐安再说不出什么重话,心有不忿的将佩剑往桌上一丢,又坐了回去:“难道就这般放过她!?”
“乐安表姐莫气,长秋倒是有个法子。”叶长秋将已经没法再继续的绣花放到桌上,盯着指尖微微出神,声音轻得就好似在自言自语:“就当是给她个教训罢。”
......
次日,童山她们两人很早就到了镇子。
将东西放在老位置上,童山瞥了一眼昨日叶开夏卖剩的东西,不对,应该说是没有动过的东西,有时甚至怀疑她纯属只是跟着一起来镇上玩儿的。
叶开夏今天心情不错,一边哼着路过勾栏院时听到的曲儿,一边将摊上的东西摆好。
感受到目光,叶开夏不解的抬头望向她:“看着我做甚?”
童山蹲到她的摊位前,捏起一个雕得奇形怪状的木雕:“你这两日好似都没卖到什么,为什么一定要刻这些别人看不懂的?可以刻一些大家伙都看得明白的不是更好?”
而且明明家里头还有一些香瓶和一些别的饰物,可她就是不愿一起拿出来,哪怕那些比这些更好卖,也不见她摆出来,就单独的只是卖木雕。
“啧,你懂甚。”叶开夏夺过她手上的木雕,哼了一声:“这些都是我脑中的作物,独一无二的,岂是那些俗物可比。”
“可这卖不出去啊?”谁知晓她作出来的这些是个甚物?
叶开夏很是自信的抬抬下巴:“有眼光之人自然会买!卖不出去就先放着日后摆我房里。”实在放不下就拿去烧了,真是一举三得。
童山这才想起她确实也不差这钱,还真只是为了好玩儿的。
身后突然有人用东西敲了敲她的篓子,童山以为是有人要买,回头刚要打招呼就瞧见来人竟是叶开夏的表姐。
蹲那的叶开夏也看到了人,赶忙站起身:“乐安表姐你也那么早啊......”怎运气这般差,昨日才见着今日又碰见了。
李乐安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,而后转向童山,手中的佩剑再次敲了敲篓子:“日后你不准再在这里摆摊位。”
什、什么?
两人都愣住了,互相对视了一眼,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。
童山皱眉,很是不解:“为何我不能在这摆摊位?”
李乐安确是看得跟她多作解释,抬脚就踢了踢那篓子,差些将其踢翻:“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!”
眼看着那篓子就要倒了,童山连忙上前扶好,眸中也升起了怒意,站起身子与她对视。
“为何我不能在这里摆摊位,我都已经摆了好些天了,即没有碍到镇民,更没有碍到你,你凭甚不让我摆!”
李乐安冷笑了一声,瞧着这女子长得有模有样的,若不是长秋表弟同她说,她还真看不出这人竟是人面兽心。
“凭什么?”李乐安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灰尘,扯了扯衣襟示意着身上的捕快服:“就凭这镇上所有是衙门说了算。”
简直是借着捕快的身份肆意妄为!
童山拳头紧攥,牙面色发沉的盯着她:“我竟不知晓这镇上的捕快是可以这般肆意妄为的,可是县令大人让你们吃得太饱了些?”
言下之意是李乐安吃饱了撑的,无缘无故来找她麻烦。
“倒是牙尖嘴利。”李乐安粗旷的脸扯出一抹略显狰狞的讽笑,忽地拽着她的衣襟将她拉近,威胁道:“我劝你在我还好好跟你说话时照着做便是,否则别怪我动粗。”
眼见着两个同样高大的女子针锋相对,好似下一刻就能打起来,叶开夏忙跑过去将童山拉开:“别冲动别冲动!”
挡在她们两人之间望向李乐安,觉得她的这番举动确实莫名其妙,童山应该没有得罪她罢?
“乐安表姐你做甚不让她在这摆摊?她是我朋友,昨日你也见过的。”
李乐安双臂交叠将佩剑抱在胸前,冷冷睨着叶开夏:“我知晓她是你朋友,她是甚样的人你晓得了吗?甚样的都不知晓尽往家里带!”
一想到这人还是叶开夏引回家的,李乐安就想揍她一顿,瞧这蠢模样,引狼入室了都不知晓。
叶开夏被她这么一顿说的有些懵,不晓得这人怎么还教训起她来了?总感觉其中有些古怪,明明昨日她们两人见着了也没甚事,怎么今日就针对起来了?
叶开夏迟疑了下,不确定的问道:“乐安表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?”
李乐安抱着佩剑面无表情的瞥她一眼,她自是不会误会,长秋同她说的还有假不成。看向一旁与她一般高的女子再次警告:“日后别再让我瞧见你在这摆摊,不然直接给你砸了!”
这是她谋生计的活儿,童山自是不肯妥协:“你没有资格亦没有理由,我要见你们县令大人。”
“呵”李乐安很不屑的睨了她一眼,悠哉悠哉的抬手挖了挖耳蜗:“我们大人可没那闲时见你,不过你若是想跟我去衙门一趟我倒是不介意。”
卖包子本身对童山来说就是很久前就开始的谋生之路,被这人这般满不在乎毫无理由的打断,让她心头间涌上一股从未有过戾意。
童山双眸阴沉沉的盯着她,蓦地大步一跨,长臂一伸拽住女子的衣襟,用力直接将人拽到自己面前,黑沉的双眸紧紧与她对视:“莫要欺人太甚!”
李乐安粗旷的脸一时有些懵,她本就是习武之人,底盘比一般的人都要稳,平日里两三人都不一定能推动她,没想到这人竟这般轻松的就能将她拽过去!
脸色一时有些难看,抬起佩剑抵住女子的下颚:“你想打架?”
虽说这女子的蛮力惊人,但是若是打起来,光靠这身蛮力可打不过她。
童山拽着她衣襟的手愈发的紧。
“别、别打!”在两人还没打起来之前,叶开夏冲过去忙拽开童山,可如何使力都没能将人拽开,她一急连忙踮起脚在童山耳旁小声说:“你跟她杠上没好处的,快些放开她,我再给你想想办法!”
关键就怕她打不过还惹了一身事儿,这李乐安现下摆明了是针对她!
童山黑沉的眸子才恢复了丝光亮,咬了咬牙将人推开。
李乐安硬生生地被推开了两步,她努力克制着难看的脸色,抬手状似不在意的拍了拍褶皱的衣襟。
临走前还警告了她一句:“不是你的就别死缠烂打,不然日后就算开夏在也不给情面!”
临走前的这么一句更是让两人摸不着头脑。
童山回头看了眼自己还一个包子都未卖出去的摊,不禁有些头疼。
“童山......我们要回去吗?”一旁的叶开夏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。
“嗯”童山沉沉应了声,不然她能怎么办?只是今日的包子做得多了些,拿回去定是吃不完。抬眸看了一眼她的摊子:“她没说你不可以摆,你也要回去?”
“嗯!”叶开夏点头,回到自己的摊位上将四个布角一拉,背到肩上看向她:“反正也卖不出去,还是早点回去罢。”
“......”
这也才刚出来啊,不过想来她是觉得没了趣,童山沉默点头,挑起篓子与她一道回去。
走了一路的叶开夏愈想这事就愈发觉得古怪,想得太入神连童山叫她都没反应。
等回到村子以后,叶开夏与童山道别后就急急往家里冲,不管不顾直接将院门踹开,将肩上的包袱甩在少年面前。
“我问你!这般卑鄙的手段是不是你指使乐安表姐干的?!”
叶长秋并没有被这动静惊到,眉目间平静无波,淡淡瞥了一眼满面怒容的人:“我不懂你在说甚。”
“少给我装蒜!”叶开夏愈想愈气,抬手夺过他的针线丢远,怒道:“昨日乐安表姐才来我们家,今日就去找童山的麻烦!她们两人素不相识,不是你在背后搞鬼她能找童山麻烦!?”
少年轻轻摩挲着空落的手指,垂眸不语。
看着他这般模样叶开夏更肯定她的想法,只觉这人当真愈发恶劣了:“童山她哪里得罪你了?啊?”
“她是上辈子欠你的还是如何!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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